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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t of the Dragon

烛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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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瑟琳,看·着·我·的·眼·睛。”芬恩一字一顿的说,对着她闪动着他那双超级纯洁超级无辜的圆眼睛,“到底什么在困扰你?”

“不,没什么,呵呵。”玛瑟琳尴尬的笑了几声,急忙否认。她放下手中的贝斯斧,用手抚了抚额前的一点碎发,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你们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现在很好啊,终于又可以一起录新曲了……”

“伙计!”杰克插进话来,“问题就在这,本来我们准备好了录你创作的新歌,结果你却一直不在状态!”

“你唱的心不在焉,老是忘词,唱到爱这个字的时候还停下来叹气——”芬恩庄严的摇了摇头,表示不买她的帐,“明明有事却不告诉我们,这太糟糕了。”

“对,”杰克赞同,“这太糟糕了。这可是你再次是吸血鬼之后的第一首新歌,我们要让歌迷感受到一种重生,一种坚定,一种生活新姿态……而不是像这样软绵绵、充满疑惑和犹豫的垃圾!给音乐一点尊重!”

“杰克,”芬恩小声的制止,和杰克背过身凑到一起商量:“你在干什么?”

“扮演一个严格的音乐导师,鞭策主人公创作出不朽的佳作——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杰克轻抚他刚变出来的胡子。

“但是我们说好了的,现在难道不该先专注在玛瑟琳的秘密上吗?”

杰克的胡子消失了,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于是窃窃私语的两个人转过身来,眼中重新闪动着纯洁真诚的友谊之光:“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们?我们是你的好朋友,你有了烦恼当然可以说,否则把我们当什么?”

“没错,”杰克干咳了几声,“当我说这太糟糕了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意思。

“看,”芬恩说,“这就是朋友。总是互相理解,互相帮助。永远在同一战线。”

她的确感受到了,现在有两双超级纯洁超级无辜的眼睛盯着她了,散发出灼热的探究射线。

“好吧,好吧,”她叹了口气,在空中忍不住转着圈,显得有点焦躁:“我的确有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到芬恩和杰克的眼睛又变大了一点。不管这一点,她专注在接下来的这段话里:“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过去你有一段关系,因为自己的不成熟和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破裂了,现在你觉得自己长大了一点,在想着也许这次……你能做得好一点,但是你不确定对方是否也这么想……呃,”她又叹了口气,“这很复杂,好吗?这段关系就像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一样复杂,我不指望你们能明白——“她转过身来,喊出来,“你们他团的在干什么?”

芬恩和杰克现在坐在一个黄色沙发上,准确来说,是杰克变出来的一个沙发,他的一只手变成靠背,芬恩端端正正地坐在另一边。杰克的另一只手伸长了到玛瑟琳的冰箱里拿了一瓶番茄汁。他们看起来舒服又惬意。杰克喝了口番茄汁,然后理所当然的回答:“伙计,我们在听。”

“这听上去是一个很长的爱情故事。我们做好了准备。”芬恩补充说。

“我喜欢听爱情故事,继续。请多给我一点美味细节!”

“不。”玛瑟琳觉得自己的吐露心声变成了某种表演节目,“我想我犯了个错误……”

“简单来说,你想跟你的前任复合。”杰克快速地总结。“这很好,我们能理解。”

“……这不是我的意思。”玛瑟琳说。

“听起来这就是你的意思。”芬恩说。

“这不是我全部的意思。”玛瑟琳说。

“这是你最主要的意思。”杰克说,“放心,我们能帮忙。”

“对!我们来帮你搞定。”芬恩摩拳擦掌,然后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只是为了确定一下,开头你说的不是指我和火焰公主吧。”

“不是!”

“哦。”

“还有,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不,你需要。听着,吸血鬼女王玛瑟琳也许在别的地方很威风,但是在感情上,老杰克要厉害的多。记住在这个房子里唯一有女朋友的人是谁。”杰克说,“过来,这个沙发上还能再坐一个人。让我们讨论下怎么追回那个人的心。”

“我是吸血鬼女王,我不需要一个座位。”玛瑟琳双手抱胸,“我是飞着的,你看不见吗?”

“你到底想不想要建议了?”杰克问。

芬恩拍了拍沙发中间,“我保证,这个沙发很舒服哦~”

也许有一天芬恩和杰克能明白和他们做朋友不代表一定要像他们一样腻在一起,但是玛瑟琳现在无法拒绝他们的盛情,只好轻轻的降落在沙发中央,芬恩留出来的位子上。杰克的脑袋在她的左边说,“先告诉我,你们目前试着约会了没有?”

“……我们经常出去一起玩。就像很久以前一样。”

“一起玩(hang out)不是约会(date)!我得说清楚了,约会要有鲜花,有漂亮的衣服,还有浪漫的音乐,还有吻……”

“我不确定。”芬恩在她右边诚实地说,“你让我想起你要让我穿一件愚蠢的鲁特琴服给泡泡糖公主唱歌的那次了。我得说,效果并不是很好。”

玛瑟琳哈哈笑起来,“那件衣服的确很可笑。”

“才不是可笑!这是经典!而你搞砸那次的唯一原因是你听了玛瑟琳的糟糕意见,上去和泡泡糖公主玩搏斗又在人家睡着的时候往房间里放狼进去!”

玛瑟琳耸了耸肩,她不会否认这些。不过她也不会承认她是故意这么建议的。

“你需要一个约会,一个完美的约会,足以让她回心转意。你需要一个烛光晚餐!记得么?芬恩,就像你和泡泡糖公主的那次?成功的那次?”

玛瑟琳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这一次。”

“那是为了一个坏女巫的屁股下拯救杰克。我砍了树,做了意面,一切都很匆忙。”

“别忘记你得到了什么。”

“呃……泡泡糖喜欢吃我做的意面?”

“你得到了泡泡糖的头发!你看!女孩们没法拒绝烛光晚餐上提出的要求。一次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就是一个美妙的夜晚的开端,想象一下,你和心爱的人,面对着面,坐在一起,互诉衷肠……”

玛瑟琳站起来,不,浮起来,“嘿,兄弟们,我明白了。”

“……但是我还没说完。”杰克说。

“但是我明白了。谢谢你们的帮助。”然后玛瑟琳把他们推出门外,关上了门。她背靠在门上,望着自己的客厅,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也许我应该试一试。”

“……好吧。看上去我们的朋友已经得到帮助了。”杰克站在门外,心满意足的说,“希望她的约会顺利。”

“我也是。”芬恩说,然后他停了一下,“杰克,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嗯?”

“玛瑟琳是要和谁约会?”

 

泡泡糖醒来的时候,玛瑟琳穿着西装,手里捧着一捧白花,肃静的飘在她床头。

“早安。:”玛瑟琳说。

“早安。”泡泡糖眨了眨眼睛,还有点迷迷糊糊。时钟指向四点半。她狐疑地重新看向玛瑟琳手中的白花,“……有谁死了吗?你看上去就像要参加一场葬礼。”

“噢,这是送给你的。”玛瑟琳把手里的花递给她。

“谢谢。……我还没有死吧,对吗?”太阳还没有出来,周围黑成一片。只有星光。“我可以确定这一点吗?我没有死过,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做梦的人通常不知道自己做梦。死亡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死了。也许死亡只是一个更漫长的梦。也许你现在参加的是我的葬礼,正在我的坟头献花,否则我没法解释现在的事情……你一脸严肃,穿了正装,还给我送花。等一等,一个死掉的人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死亡?”泡泡糖陷入了复杂的逻辑思考。

“邦妮,你还没死。”玛瑟琳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咬痕,“如果我们之间有谁曾经死了,曾经将要死了,然后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也应该是我。

泡泡糖用手轻轻的触了触那两个红点,玛瑟琳的皮肤感觉依然冰凉。她松了口气,玛瑟琳是真的。然后她反应过来:“你就在这里站着等我醒来?”

玛瑟琳点了点头。

她脸红了:“多久?”

“没太久,我来的路上花了点时间采花。当然等的时候有点无聊,我不小心把花都吸掉了。它原来是红色的。”

“哦,”泡泡糖低头看了看那些枯萎的白花,“这倒可以解释。”

玛瑟琳酝酿了一下,郑重其事的开口:“邦妮,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我可以看出来。”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我不确定,要先看一下我的行程表,我刚回来,糖果王国还有很多事要做……”泡泡糖看见玛瑟琳的表情从克制的期待立刻转变为熟悉的失望,停了一下,改口道:“我想起来了,我想我晚上有空。”

“太好了!”玛瑟琳露出高兴的笑容,“这比我想的顺利多了。晚上我想邀请你来我的家里吃晚餐,我想这段时间你还没到我家做客对吗?”

“晚餐?只是吃晚餐?。”泡泡糖说,“这……我倒没想到。”

玛瑟琳看上去高兴极了,压根没注意泡泡糖的疑问。她兴奋的说:“晚上见。你知道我家在什么地方。”后一句变得有点模糊不清,因为玛瑟琳快速的飞走了,只留泡泡糖趴在城堡窗沿大喊:“玛茜,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

“好吧。”漫天星星对着泡泡糖调皮地眨着眼睛,就像玛瑟琳一样调皮。泡泡糖叹了口气,又露出一个微笑。

 

“邦妮,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跟你亲口说。……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嗯哼?你失去了王冠,然后又得到了它。我不想当一个吸血鬼,差点真的死掉,然后又成了一个吸血鬼——好吧,我把事情说的没那么酷了,看上去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我们都知道有什么改变了,我改变了,我也能感受到你改变了。我们都变成更好的人……”

“巴拉巴拉都是废话。”玛瑟琳沮丧的停下来,“,天哪,我不知道这个开场会不会太长了。”她对着镜子练习她接下来要讲的话,在泡泡糖公主来访之前。当然,作为一个吸血鬼,镜子里并不会出现她的样子,但是,尽管这看上去很愚蠢,实际上也很愚蠢,但是多练习总是好的——作为一个歌手,她知道,练习总是好的。这能让她稍微安心一点。

“也许我应该写一首歌或者诗什么的。”玛瑟琳灵光一动,迅速抓来了纸和笔,开始思考:“我才不要写你的脸红的好像红苹果这种烂俗的歌词,写这种句子的人应该被绑在树上被一千只松鼠踩。加油,玛瑟琳,发挥你的才智。这是艺术……你只需要把你那颗不会跳动的吸血鬼心脏挖掘的再深一点。”

然后她快速地写道:

在一万五千尺的星空之上

           ——献给泡泡糖公主

现在是一天之中

最脆弱、非法的时刻

一个余温尚存的夜晚

还没有被太阳撞破

 

地平线像发际线一样后退

空气听起来像某种金属鸡的鸣叫

当你不断上升到贴紧夜空

很难发现星辰和气球的区别

它们漂浮如我,颠沛流离

向着煤袋星云的尾巴航行

 

喔,它在那儿,你的小小城堡

在远处涨红了脸庞

——

 

“真希望我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这都行不通!”玛瑟琳停下笔,愤怒地撕毁了这首诗。她焦躁地把头砸向镜子,冰凉的镜面让她冷静了一点。

 

“我只是想对你说,邦妮。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也许它从来没离开过。”最后,玛瑟琳对着空空如也的镜子落寞的说道。

 

“放轻松,这只是一顿晚餐。而你是吸血鬼女王,酷一点。”玛瑟琳对自己说,她又把桌布上的花瓶转了45度,确保它看上去更完美一点。“好吧,也许不仅仅是一顿晚餐,但是现在你只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坐下来,成熟一点,听听她怎么说,有点耐心。没有指责,没有眼泪,也没有闹剧。一切都会进行的很好的。”玛瑟琳无比自信地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玛瑟琳在空中跳了起来,差点打碎了花瓶。她飞着过去开了门,泡泡糖公主就站在那儿。“……哦,你来的想象中的比我早。”玛瑟琳说。

“实际上,我迟到了三分五十一秒。”泡泡糖看了看表,“抱歉我得处理糖果污水厂的事情,最近没有节制的糖分排放让它们变得太粘稠了,堵塞了下水道,我不得不找一个办法稀释……”她抬了抬头,“……也许我不该在晚餐前说这个。”

“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噢,你带了你的非流动性电物质……呃……我还是直接叫它工作箱吧,让我把它放到一边。”玛瑟琳殷勤的忙上忙下。

泡泡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脸红地说:“……玛茜,谢谢你邀请我晚餐,我……”

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两人都向门望去。

“……你不开门吗?玛瑟琳。”泡泡糖问。

带着万分不情愿,玛瑟琳朝门飘过去,以恶夜空间领主之女的名义,她诅咒着此刻的来访者,无论是谁。

是杰克和芬恩站在门口。他们看上去很焦急,频繁地跺着双脚。

“我们能进去吗?”芬恩问。

“不能。”玛瑟琳说。

“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进来!”杰克的手揉着脸耷拉下来,万分绝望的样子。

“听着,伙计,”玛瑟琳向前一步,关上了门。“今天晚上对我很重要……”

“杰克,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芬恩突然喊起来,“玛瑟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现在是紧急情况!!!”

话音刚落,他们一起撞开了门,冲了进去。

“呃!”玛瑟琳长长地叹了气,转回身关上了门。

“哦,我不知道你也邀请了他们。”泡泡糖的视线从冲刺过猛,跌倒在自己面前的芬恩和杰克的身上抬起来,望着她说。

“我没……”

又一阵敲门声。

“别开门!”“千万不要说我们在这儿!!”“还有我们没有拿他任何东西!!!”芬恩和杰克吓得抱在一起说。杰克立刻变小躲在一个花瓶里,而芬恩拿起那个花瓶顶在自己头上假装自己是支架。

玛瑟琳握了握拳,冷静了一下,再次打开了门。

是脑门上冒着冷汗的寒冰王。

“玛瑟琳,芬恩和杰克在里面吗?。”寒冰王同样焦急地问。

“………………没有。”玛瑟琳说。

“但是我看见他们往这里跑了。”

“……也许他们绕了一圈又跑出去了。”

寒冰王审视着她,最后宣布,“我要进来看一看。”

“不,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进来了。”玛瑟琳准备关门。

寒冰王及时的往门里插了一脚。他把头奇迹般的探进来,然后眼前一亮:“hello~~,泡泡糖公主。”

“hi,寒冰王。”泡泡糖公主有点敷衍,但是仍然有礼貌的回答。

玛瑟琳回头看了一眼,连忙转过头:“看,芬恩和杰克不再这儿。”她用力的把门推回去,“你可以走了。”

而寒冰王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目的,他用力挤回去,小声的说:“泡泡糖公主在这儿,这是个好机会!我能进来吗,玛瑟琳,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像芬恩和杰克,让我进去和她说几句话……”

“不!”玛瑟琳再次回绝。

“哦,come on,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保证我不会在你的房子里绑架一位公主!”

“我说了不!”

“好吧。”寒冰王突然收了手,看上去有点可怜。“我还以为从上次我们开心的合唱了歌以后你不会在这么拒绝我了……”

“……”玛瑟琳准备开口,但是屋里突然传来了花瓶破碎的声音。

“杰克,你为什么要动?”芬恩愤怒的说。

“我想看寒冰王走了没有?!还有,芬恩,这里有这么多花瓶你为什么偏偏挑我藏的那个!”

“那是我刚刚摆好的花瓶。”玛瑟琳满怀怒火的说。

趁着这个空档,寒冰王已经飞到了空中,双手开始闪出魔法光芒:“你们这些小偷和骗子,两个抢走菲欧娜的混蛋!我终于找到你们了,现在尝尝寒冰王的威力!”

“我们不是小偷……还有绑架公主的恶棍明明是你!要打架吗?我们可不会输!”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够了!这是我家。”玛瑟琳终于怒吼。她变成成一只巨大黑乎乎,有着凶残红色眼睛的怪物。两只变形的大手分别抓住寒冰王和杰克、芬恩,把他们分开。她露出獠牙,发出嘶哑的警告:“没·有·人·要·在·我·家·打·架。你们清楚了吗?”

寒冰王和杰克、芬恩乖乖的点了点头。

“很好。玛瑟琳变回人形,把他们放下来,“现在给我滚。”

“等等。”一旁看的很认真的泡泡糖开始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弄清楚这件事。”

寒冰王和杰克、芬恩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都变得支支吾吾。

“这……说来话长。”芬恩说。

“这关于个人隐私!在你还没有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之前,我是不会说的。”寒冰王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充满期待:“当然我们现在结婚也可以。”

“我们可以不可以直接让他们走就好?”玛瑟琳发出痛苦的呻吟。

“……好吧,让我从这样的问题开始好了。芬恩,寒冰王说你偷了他的东西,这是真的吗?”

“嗯……它实际上并不是听上去这样……”芬恩艰难的开口。

“没有。”杰克果断的说。

“骗人,我看见你们从我地下室里跑出来!你们一定拿走了……”

“拿走了什么?”泡泡糖问。

“拿走了……拿走了我的书!世界上最好的书!珍藏已久,独此一家。”

泡泡糖皱了皱眉头,对芬恩和杰克说:“你们拿了吗?”

寒冰王抢先一步回答,“他们肯定是拿了!”他把芬恩的背包抢过来,开始抖落里面的东西:“我敢肯定我的书就藏在里面!”

在芬恩的背包里掉出一只铅笔,两把宝剑、三只呱呱叫的青蛙,四瓶水,破破烂烂的地图、还未支付的账单和半个印着笑脸的袜子等小山堆多的东西。

“哈,我上次没找到的黄油煎锅原来在这里!”杰克高兴的举起一个巴掌一样大的黄色煎锅,“老天,它还像新的一样。”

“……这里好像没有你要的东西。”芬恩最后说。

“这不可能。”寒冰王疑惑的说。

“好了,现在来看,芬恩和杰克并没有偷你的东西。”泡泡糖说。

“bang!事情解决了!”玛瑟琳迫不及待的说。“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晚餐了吧?”

“可以!”寒冰王和杰克、芬恩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不不,我不是指你们……”玛瑟琳绝望的声音并没有阻止他们奔向餐桌。

 

 

玛瑟琳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她的左边坐的是杰克和芬恩,她的右边坐的是泡泡糖公主和寒冰王。

“我得说,我没想到你会准备这么多精美的食物,简直就像是算到我们要来似得。”杰克大嚼特嚼。

芬恩在食物堆里抬起头来,大声喊了句:“谢谢你,玛瑟琳!”然后迅速的继续埋下头去。

“寒冰王和别人一起吃饭!寒冰王坐在泡泡糖公主的旁边!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寒冰王的眼中流出泪水,他开始拼命的把食物往自己的蓝色外袍下塞,像是要留着这些美好的回忆。

玛瑟琳忧愁的又喝了一杯酒,准确来说,她只是迅速地吸掉了红酒上的红色。如果喝酒的颜色能让她醉的话,她有预感,这个晚上,她会需要很多很多酒。

在她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的时候。“嘿,玛茜。”泡泡糖在她身边小声的说,“谢谢你,我能感受到这次晚餐很用心。”

玛瑟琳脸红了一下,但是换上了一个勉强的笑,她用叉子叉着并没有食物的盘子,有点恨恨的说:“本来应该更好才对。”

泡泡糖开导的说:“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嘛。”

玛瑟琳惊讶的看着她。

“我知道,”泡泡糖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这不太像我会说的话。但最近我在学会不再那么……苛刻。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这让我放松了好多。事情从另一个角度看也不错。就像现在,大家都很热闹,也很开心,这不是很好吗?“

玛瑟琳看着她餐桌上的那些简单快乐的傻瓜,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所以,之前你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泡泡糖优雅的把一勺食物放进嘴巴,继续问:“那是什么?“

玛瑟琳的笑容凝固了。

 

 

芬恩在堆成一堆食物的掩护下,用手使劲捅了捅杰克,企图让他从疯狂进食中停下来。“杰克!”芬恩压低声音叫他。

“什么?”杰克的声音因为嘴巴塞满东西而显得有点模糊不清。

“那本书究竟到哪儿去了?”芬恩继续小声的说。

“什么书?”

“寒冰王的那本书!我们在他家地窖里发现的,你还记得那个的女孩和一只猫的巨大冰雕吗?那本书就放在她们面前,好像某种祭品!”

“哦!”杰克打了个冷战,“寒冰王在地底下雕了一个没见过的女孩栩栩如生的雕像,我都不知道他用来干什么,真是个变态!”

“也许这是某种黑暗魔法?也许书里写了寒冰王的邪恶计划?”芬恩用手指扶着下巴想,“你看寒冰王着急的样子,这本书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看这本书!阻止他的计划!”

杰克思索:“我记得书的封面上写了几个扭曲的大字是什么来着……菲欧娜和……”

“所以它现在在哪儿,我明明记得自己把它塞进了背包。”

“放心。”杰克做出一个ok的手势,“我把它放在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泡泡糖公主,”寒冰王没有放弃搭讪,“看我们多么相配。我们吃饭的动作一模一样。”寒冰王看着泡泡糖举起勺子的同时赶忙举起自己的勺子。他笨拙地学着泡泡糖把几倍的枫叶糖浆浇在煎饼上,挖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太甜了。寒冰王要得蛀牙了。”

泡泡糖叹了口气,企图开启一场更正常的对话:“寒冰王,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读书,也许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哦,书,是,寒冰王最喜欢读书了。”寒冰王嘿嘿的笑起来。

“你要找的这本书是谁写的?也许我能帮助你找到它。”

“是谁写的?”寒冰王转动自己的眼睛,“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写的。:”

“呃……是什么书?”

“《菲欧娜和寇可》,”寒冰王骄傲的说,“真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念给你听……”

 

 

“《菲欧娜和寇可》!没错,《菲欧娜和寇可》,我想起来了!”杰克正在绞尽脑汁回忆,听到寒冰王的回答不自觉的叫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寒冰王警惕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会知道书的名字?!”

“噢……”杰克的手尴尬交叉在一起,耳朵重新耷拉下来。

“我们怎么会知道,”芬恩打着哈哈,“这不是寒冰王你自己说出来的吗?”他捅了捅杰克,“我们之前从来没看过,对不对,杰克!”

“对!”杰克连忙点着头,“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菲欧娜!菲欧娜!”为了掩饰之前的失态,他和芬恩喊着菲欧娜的名字边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好像是这个名字的狂热粉丝。

寒冰王满脸痴汉,同样陶醉:“菲欧娜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所以菲欧娜到底是谁?”停下手臂的挥舞,芬恩纯真的问。

寒冰王看着芬恩 ,眨巴了一下眼睛。

“菲欧娜啊。”玛瑟琳放下了酒杯,说的意味深长。寒冰王心虚的看了她一眼。

“玛瑟琳,你去过那么多地方,你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吗?是不是和邪恶之类的东西有关?”芬恩好奇的问。

玛瑟琳看了看寒冰王,又看了看芬恩。说出真相对双方都太残忍了。而且她并不想自己的房子在打起来后被毁掉。

“不,我从来没听过。”玛瑟琳最后说。然后她吐了吐舌头,欢快的说:“书太无聊了,让我们换一个话题。”

“对对对,”杰克松了一口气,也附和说:“对了,玛瑟琳,之前我们建议的约会,你进行的怎么样了?”

“你在和人约会?”泡泡糖公主问。

“哦哦哦,谁是那个人?”寒冰王兴奋的说。

“对,玛瑟琳,上次我们忘记问了,那个神秘人是谁?”

玛瑟琳的笑容再次凝固了。

 

 

 

玛瑟琳推开桌子,飘起来,拿起她的贝斯斧。“现在是音乐时间。”(机智的玛瑟琳!)所有人都热情地鼓起掌来。除了泡泡糖公主,她站起来,平静的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玛瑟琳的眉头悲伤地垂下来。只有寒冰王兴奋的说:“让我们再合作一首唱给公主们的歌!”

芬恩悄悄对杰克说,“也许我们也应该走了,偷偷带上那本书。”

“没错,兄弟……趁寒冰王还没注意……”然后杰克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那个粉红箱子不见了!”

“什么粉红箱子?”

“放在门旁边的那个,我把《菲欧娜和寇可》转移到里面了!”

 

泡泡糖公主提着她粉色的非流动性电物质压缩箱慢慢的往回走。玛瑟琳没花很长时间就追上了她。玛瑟琳悬浮在她的前面,随着她的前进倒着飞。这也许是飞行的好处,不太需要注意脚下的路。

“不和朋友们多唱几首吗,玛瑟琳?”泡泡糖公主讽刺的说。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我不该这么说话,我只是……”

“嫉妒了。”玛瑟琳补充道。

“不!”泡泡糖说。

“那么你这么急急忙忙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我有一个王国要管理,我很忙。”

玛瑟琳撇了撇嘴,“这话我听了不下一千次。”

“可是它每次都是真的!”泡泡糖认真的辩白,“我知道我之前用了太多这种理由,对你是一种伤害,我把你推得太开。我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来,我现在在学着在你和王国之间找一个平衡……”

“我看得出来。”玛瑟琳温和的打断她,指出:“所以这一次不是真的,你在嫉妒。;”

“这一次,好吧,我想我是有点生气了。我想,如果你在和人约会,我至少以为你会告诉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就这样?”

“就这样。”

“好吧,我现在正准备告诉你。你要听吗?”

泡泡糖公主停下来。没有说话。她的脸上苍白。

“实际上,我们还没有正式约会,我们还没到那一步。我打算这么做来着。”

“你了解她吗?”

“再了解不过。”

“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应该这么说,她是我遇见的最美丽的人。”

泡泡糖公主微笑着抬起头,“这话……很动听,你应该亲口告诉她。如果她听见了一定会开心。”

“我希望她会。”玛瑟琳挠了挠头,“我本来准备了一个烛光晚餐,打算告诉她的,但是整个事情……不是很顺利,我来不及开口。”

在夜风中,泡泡糖公主突然颤抖起来。

玛瑟琳从身后变出一支蜡台,打了一个响指点亮它。“看,烛光,晚餐。本来有更多,我以为这个晚上会更美好,至少,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过现在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玛瑟琳把蜡台放在泡泡糖的手心。“如果你等下要拒绝我,不要拒绝我的蜡烛。在我哭着飞走之后,你至少可以用这个来照亮回家的路。”

烛火把泡泡糖公主的脸印的红通通的,像生命之火在燃烧。

玛瑟琳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开口——

一阵风吹过来把蜡烛吹灭了。

她痛苦的咬了咬牙,又点亮了蜡烛,准备开口。

又一阵风过来了。烛火差点又要熄灭。

“谢谢你们这群滑溜溜又不讲礼貌的风!”尽管朝着看不见的风发脾气实在太愚蠢了,玛瑟琳仍然气的朝风来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多亏了你们,我本来还觉得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有点感动呢!”

她转过身来,开始拯救她和泡泡糖公主的对话:“好吧,蜡烛可能不够实际。我觉得这大概是老天建议你最好不要拒绝我,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走完这些该死的路,就像以前一样。”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温柔。

“玛茜……”泡泡糖终于开口:“你知道我手提箱里有灯对吗。”

“噢,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残忍的提醒我,万能的泡泡糖,总是做好了准备?”她抱住了头,真的要疯了:“老天,这个晚上还能更糟一点吗?”

泡泡糖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刚刚才明白这个晚上你究竟做了什么,我想谢谢你,但是另一方面,你不需要做这些多的,玛瑟琳。”

玛瑟琳苦笑:“我知道这很愚蠢……但是我想这么做。”

“……我很抱歉,为我没那么……罗曼蒂克而感到遗憾。你做的一切的确很让人感动。”

“……而这听起来像是你要拒绝我的开头了。”在内心的某个角落,玛瑟琳发现她对这个事情并不惊讶。但是这个时刻仍然让她心痛。

风停了,而原来缩成一个小点的烛火重新舒展开来,开始优美的舞蹈,泡泡糖没有说话,而玛瑟琳也没有开口,她们都盯着这团火,看上去那么明亮,那么温暖,又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玛茜。”过了好一阵,像是看够了火光的摇曳,泡泡糖小声的说,“我们以前试过,不只是做朋友。但是它结束的不是很好。我不完美,虽然我想做到这一点。我对你做了很多错事。”

“好吧,我想我也不是总是对的那个。”

“如果我还是那么糟糕呢?如果这个晚上最后被证明是错误的呢?我们又会吵架、抱怨、憎恨着对方,忍不住互相伤害……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不近人情的话,但是这些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没有办法忽视它们,你现在在我面前,迫切的等一个答案,但是我不知道……我说不出……”

夜晚的黑暗里,泡泡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她熟悉的泡泡糖公主,固执冷静的不可理喻。玛瑟琳急切的想反驳她,就像以前一样。但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在火光中,她看见两滴泪珠滴落到泡泡糖紧紧握着烛台的双手,才意识到泡泡糖无声地哭了。这些日子,她哭好几回了。玛瑟琳暗暗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提醒她这一点。泡泡糖并不常哭,特别是在她面前。玛瑟琳知道这一点,在那些最糟糕的日子,她曾经非常努力地想把她气哭,也许是为了让她也感受一下自己内心的痛苦,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她还是有影响的,也许只是单纯的气为什么她看上去总是那么若无其事?她曾经这么愚蠢的想过和做过,可是换来的是更多的沉默和回避。这通常让玛瑟琳更加抓狂。

但是这一次,她弄哭她了,她才知道,想把她弄哭的念头是那么的愚蠢,愚蠢的她想诅咒自己被地狱的恶火吞没。泡泡糖不是不哭,只有在她感到真正无能为力,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失败的时候。而泡泡糖公主是不会失败的,连玛瑟琳也坚信这一点,以至于她对此刻内心感受到的痛苦一点也不会比泡泡糖少。她永远也不想看见这种时刻,看见骄傲、无所不能的泡泡糖低着头无声的哭泣,这简直是噢噢噢大陆上所能发生的最悲哀的事情。

   “嘿,”她温柔的安慰她,擦干净她的眼泪。泡泡糖的皮肤那么光滑娇嫩,承不起这些粗糙沉重的眼泪。“别哭,邦妮,别哭了,我发誓再也不说这些愚蠢的话,你说得对,我这个晚上做的真是太愚蠢了,我怎么能期待鲜花、食物还有那些该死的蜡烛就能得到我要的答案,就能把过去的一切都抹平,就能让我们重新开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让我们当朋友吧,我们总是好朋友的。让我们忘记这个晚上,忘记这些话,如果你还会感到困扰,我明天就离开这个地方……”

这句话像是触动到了什么,泡泡糖突然抬起了头:“不。”眼泪还挂在她的脸上,她脱口而出:“不要离开。”

“……你不想要我离开?”玛瑟琳愣住了。

“不要离开我。”泡泡糖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她显得坚定,又有一点哀伤:“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了,玛茜,你总是这么做。”

“但是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以为你想我这么做……”玛瑟琳再次愣住了:“等等,你拒绝我只是因为你害怕会再次失去我?你觉得做朋友是唯一一个永远留住我的方式?”

“玛茜,我知道这很愚蠢,但是你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再冒任何风险……”

“你的确是个愚蠢的家伙!刚我还觉得我是最蠢的那个呢!为什么你不直接这么说呢?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听清楚了,再也不可能了!”玛瑟琳冲前去,吻住她的眼角未坠的泪珠,这是件她一看到就想做的事情。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泡泡糖的眼泪也是甜的。她们花了多少时光,才弄清楚一个基本的事实,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这眼泪本该尝起来就如此甜蜜。

“喔,喔”泡泡糖有点无奈地在她的狂喜乱吻之间提醒她,“玛瑟琳,小心你的蜡烛”,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举着它防止它搁在两人之间烧到玛瑟琳。

“忘记那个该死的蜡烛吧,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玛瑟琳伸出一只手,直接打翻掉那只可怜的蜡烛,这个晚上,风,月亮,还有一切,都尝起来和泡泡糖的嘴唇一样美好。她搂住泡泡糖公主的腰肢,飞上了天空,然后再次陷入到另一个长久的吻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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