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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求婚

今天是清明节，由于一整天都回老家扫墓了，没有时间写文。于是把之前为别人写的一个小短篇修改后拿出来以飧读者。这算是命题作文吧，点的是锤子求婚这个雷梗。可能微博上一些人已经看过了XD，很简单，一篇完。

Shaw单腿跪下来，她的语气里似乎有无数风云在翻滚，但脸上依然显得若无其事：“你能嫁给我吗？”

Root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似乎要把它抓碎。她的脸色苍白，但仍然试图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你不必这么做。”

“但是我想这么做，我知道你也想这么做。一直都是。”

“Sameen，别这样…我…”

Shaw猛烈地抬起头：“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她的表情因为刚才的话而有一些狰狞，她把自己的愤怒和无助归结为Root的目光太悲伤，不该是这个对话时该有的表情。于是她顿了顿，再次耐心地恳求：“你愿意现在嫁给我吗？”

“…我愿意。”Root含着泪说。她又笑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结婚。”

“你真是个急性子，不是吗？”

Shaw温柔地把她抱起来，“考虑到这个地方离教堂可能有点远，我想机器应该能为我们找一个最近的神父。”

“小时候我曾经幻想过自己的婚礼，哪个女孩没有过呢？”Root顺从地让自己的身体放在Shaw的身上，双手环住Shaw的脖子，“鲜花，草地，美丽的婚纱，和白马王子。”Root突然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她的语气甜蜜飘忽。

“对不起这些我都不能给你。”Shaw咬牙说，一边走出去。

“你给了我最好的东西——你自己。”Root感觉到Shaw的脚步一滞，继续体贴地安慰道：“谢谢你，Sameen，愿意满足我这个一直以来的愿望，即使我从来没有说出口。”

Shaw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步伐。

 

 

这真是一个噩梦一般的晚上，Andrew神父想，他从睡梦中被一个黑衣服的女人粗暴的叫醒，她的神情就像在地狱边缘。最糟糕的是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在听完她的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命令之后，更认定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她要自己主持为她一场婚礼，马上，就在这儿。

她的结婚对象——考虑到闯入他家的只有两个人，所以，这就是她的未婚妻了——一个深色卷发的女人优雅地坐在他的客厅里，此时回过头来看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头顶的灯正好照耀着她，让她身上散发一种圣母玛利亚般的洁白光辉。

这真是咄咄怪事。他重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矮个子女人不说话，但周围围绕着一股黑暗低气压，好像随时都会给他来一枪。

天使和魔鬼的结合。

“现在开始。”那个显得暴躁无比的女人压低声音说。他们已经走到了棕色女人身边。

神父结结巴巴地开口，好在这些话他已经很熟悉了：“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

“快点，不要这些废话。”黑发女人催促道。

“Shaw，别这么粗鲁嘛，”另一个女人温柔地说，神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Shaw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未婚妻，欲言又止。

神父清了清嗓子：“Shaw，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Shaw小心翼翼握住她爱人白皙而修长的手腕，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立刻断掉。

她说我愿意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开心地笑了，那个笑容简直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如同珍珠一样闪耀。

这毕竟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啊，神父忍不住感叹。慢慢进入了角色的他转向棕发女人，棕发女人善解人意地回答：“你可以叫我Root。”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他按下心里疑虑：“Root,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他突然停下来，一个到现在才发现的事实震惊了他。Root此刻无比虔诚的看着她，她的表情过于完美而掩盖住了某些真相。她身下的沙发正被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染成黑色，实际上他认识那是什么，那些血还在从她的腹部黑色的布料下不断地渗出。

但她依然看着他，无比安详。尽管脸上的汗珠，神父之前还以为紧张所致，正显示出她所承受的痛苦。

他慌张的目光投向Shaw：“这…她…我们应该找一个医生。”他终于完整地说出一句要紧的话。

“我就是医生。”Shaw平静的说，好像这是一个她们早已知道的事实。她拿住手枪的那只手扼得关节发白。

“神父。”Root轻轻地说，神父之前误把这种虚弱当成从容不迫，“既然你也看见了，我想我们都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请您…”她突然支撑不住，呻吟了一声，Shaw立刻靠前去扶住她，她们对视了一眼，同时把视线转向他。

神父才突然理解了自己今晚的使命，没错，为一对新人举行婚礼。一切他所忽略的那些古怪的、显得有些不对劲的荒谬迹象都有了解释，而最终指向的事实是如此的残忍而真实。

他尽全力忍住身体的颤栗，心中默默地向上帝祈祷，鼓起勇气重新开口：“Root,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稍微有一点迟疑，好像是Root正在凝聚她身体里最后一点的力量，但是她最后还是说出来了：“我愿意。”

这几个字就这样飘散在空气中，就像它们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一样。Shaw没法抓住这句话，就像她没法阻止Root的生命在自己的手里不断的流失。

但是她既然听见了，就说明仪式已经结束了，她们结婚了，像任何一对新人一样，她应该吻向自己的妻子。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她庄重地吻下去，Root的嘴唇还是温热的，正如从前。

 

她没有哭。